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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六章 就是看上你潑 (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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態還很不錯,請衙門的大夫在陸展瑜的陪同下去給林氏驗傷。因為是女眷,只把了把脈,陸展瑜作為大夫。大致說了一下傷情。

那大夫覺得他可能有些小題大做,昨晚才受的傷,真有他說的那麽重,就算不死,怎麽可能現在就已經開始恢覆了,肯定該是吊著命的。

可是雖說有些身上的傷口不方便看。林氏的胳膊上那一道駭人的刀傷卻還是讓他看見了的。直到請了一個穩婆來,檢查了傷口,他才相信陸展瑜說的是真話。只是沒想到這樣一位年輕大夫的醫術竟然已經這麽高明……難怪聽說這條巷子裏的仁心堂,最近生意是越來越好了。

而在院子裏,趙牧則陪著周捕快一起吃點酒菜,一邊給他說了事情的大致經過。並說起自己家裏的事情來。

“……今兒一早這張字條是定在我家門上的。我已經讓孩子回去先守著家門,免得出什麽意外。”

周捕快拿了那字條來看,並問起那兩個人:“身手怎麽樣?”

“身手算不得好,可能就是兩個粗壯些的漢子。”

周捕快聞言陷入了深思。要知道,要做土匪,並不是誰拿著兩把菜刀都成的。看來並不是附近有強人集結,這倒是個好消息。

他又問起趙牧:“可有什麽仇家?”

趙牧說,沒有。

直到周捕快再三問起來,趙牧才猶豫地說了一下陸家村西頭趙家的事兒。不過他是把那家人從背地裏說他兒媳婦的壞話,又找人上門來和自家鬧,這些瑣碎的小事兒,全都說了,重點說了今年種藕的事情。

周捕快聽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。

這時候,那衙門大夫出了門來,道:“你們說的是陸家村,村西頭的趙家,那個叫趙達的?”

原來這位大夫也姓陸,也是從陸家村出來的。

“……那是為富不仁的”,坐下了,趙牧給他倒了一杯酒,他才道,“平時看著你有點錢,有點兒本事,就湊上來和你做親戚,不過轉身就能賣了你。誰家被他們家沾上,總得倒黴。不讓他們拿點東西走,他是不肯的。”

趙牧默默地,道:“我如今也後悔當時讓他們進了門。”

那大夫道:“你就趕出去,也沒用。都說了,讓他們沾上了,怎麽能輕易甩的脫。”

周捕快就道:“行了,你們也別說了,這事兒也還沒定呢,誰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。你們再說,我就該帶著人去趙家抓人了。”

趙牧和那大夫兩人笑了笑,說笑著把這個話題繞了過去。不過到底是先入為主,周銘卻也盯上了那家人。

所以,在離開陸家以後,周捕快就先帶人到趙牧說的案發現場去瞧了瞧,然後就直接去了陸家村。

而這時候,林氏正好醒了過來,陸朝陽連忙上前輕聲道:“娘,您覺得怎麽樣?”

許是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的時候,林氏剛睜開眼,看見陸朝陽,便是滿臉的驚恐,連忙想道:“朝陽你怎麽在這兒?朝陽快跑!“

可是話還沒有說完,她就覺得身上疼得厲害。

NO.256:因禍得福(完結篇)

陸朝陽輕輕按著她的肩膀,柔聲道:“娘,您先別急著起來,傷得可重哩。”

林氏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得救了,剛松了一口氣躺了回去,突然想了起來,連忙道:“你爹呢?”

趙牧正好推門進來,看她傷成這樣還擔心自個兒,頓時眼眶一酸,道:“大姐,我在這兒。”

林氏又想支起身子,趙牧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,叫她瞧清楚自個兒。

“你別起來,我好的很,沒有事兒。”

林氏盯著他吊著的手,急得直道:“你的手咋了?傷得重不重?”

趙牧道:“不重,大姐,你好好躺著。”

陸朝陽站了起來,道:“娘,我去給您端豬血粥。”

說著,便站起來退了開來,趙牧上了前去。

“大姐……”趙牧低下頭,有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

林氏這才相信他是真的沒事,長出了一口氣,道:“沒事兒就好。”

“嗯。”

趙牧低聲道:“大姐,都是我不好。”

林氏勉強笑道:“這話咋說呢,咋就怪上你了。”

趙牧輕輕握住她一只手,不說話。

他始終把林氏當成是一個女人,只要在家裏相夫教子就好。不得不說,這麽些年下來,感情也淡了些,他不再像從前那樣,只能遠遠地看著他。何況家裏的發展那樣快,轉移了他大部分註意力。他愛林氏,可是不再像從前那樣狂熱。他以為本該是這樣的。

可是只有在生死面前,他才想到。原來所有的一切都虛的,假的。如果那一刀砍了下來,那麽他們兩人頃刻沒命。

他愛林氏。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開始漸漸聽不進她的話了。說是賺錢是為了養家。是為了這個家,可是他卻反而漸漸不大把林氏放在心上了。

難怪人家說,家有賢妻。夫不遭橫禍。有些事情,還是要聽老婆的才好。

趙牧此刻萬分後悔,從前沒有聽林氏話。林氏從來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,那次反應這樣激烈,他本來應該聽一聽的。可是他沒有。林氏退一步,他就要進一尺,並且習以為常。

如今自己倒沒怎麽。先連累了林氏。

陸朝陽端著豬血粥來到門口,突然聽到裏邊有低低的哭聲,心中一驚,便略停了一停,停下來等裏頭說好話。卻忍不住。附了一只耳朵過去偷聽……

“……大姐,我以後啥都聽你的。”

林氏哽咽道:“你現在說這個幹啥呀。我早就知道那老趙家不是個好人家,我說你不聽,寶兒說你也不當成一回事兒。我還當你是跟著他喝酒覺得快活了,家裏也不顧了。”

林氏還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可能是趙家搞的鬼。還以為趙牧是撿了一條命,所以來向她討好了。

趙牧道:“哪,哪能這樣呢。和他喝酒,有啥快活不快活的,和誰喝酒也不就是那麽一回事兒嗎?大姐。你別生氣,也別哭,好好養著身子。我以後一定都聽你的話,你看不上那人家,我就不和他們來往了。”

林氏聽他說的好像有些沒邊兒了,連忙道:“胡說啥呢。我是那碎嘴的人罵?”

趙牧保證道:“就是大姐你都是有分寸的,所以連你都說的人家,肯定就不是什麽就好人家了。”

然後裏頭的說話聲就漸漸小了下去。

陸朝陽在門口暗笑,做出剛來的樣子,輕咳了一聲,笑道:“爹,娘。”

趙牧正扶著陸林氏坐起來。林氏好像有點不好意思。

陸朝陽笑道:“娘,廚房熬了點豬血粥,加了點藥材,您快趁熱喝了。”

林氏點點頭,伸手要接,陸朝陽卻是一轉手遞給了趙牧。趙牧自然的接了過來,林氏的手就有些尷尬的停在了那兒。

趙牧只有一只手,端著那碗,道:“我給你端著。”

也有些遺憾,若是有兩只手,就能餵她喝了。

把個林氏鬧的,在女兒跟前兒,生生紅了臉。

陸朝陽連忙退了出去,也為了避免父母覺得尷尬。

雖說林氏傷成這樣,她實在是生氣,可是往好的方面想,也算是因禍得福了。起初就覺得趙牧和林氏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怪怪的。雖然還沒有到七年,陸朝陽也疑心是不是到了X年之癢的時候。

現在倒是好了,趙牧都奔四的人了,看林氏的那個眼神,還像個小夥子似的。

陸朝陽站在院子裏想著這件事兒,陸蘭英就鬼鬼祟祟的湊了上來。

“朝陽姐。”

陸朝陽回過神,道:“咋啦?”

陸蘭英低聲道:“這件事兒,我怎麽瞧著都古怪。您想想,這件事兒,就是沖著嬸子去的。這趙家人,從前和嬸子的關系也沒有到這個地步,我看他們倒更討厭咱倆一些。可是咋說下手就對嬸子下手了?”

陸朝陽一怔。說實在的,她幾乎是在肯定,兇手就是那個趙家人了。還想到了就算官府不會咋地,她自己也不打算放過那個趙家。

可是……

陸蘭英道:“我看那趙家脫不開幹系呢,可是也不能平白無故要咱們十萬兩。咱們沒那麽深的仇。”

那難道是,有人和林氏有仇?

可是林氏一向是個安分守己的婦道人家,連門都很少出,怎麽可能會招惹上什麽人?

陸朝陽就問陸蘭英:“我娘在家的時候,有沒有和什麽人起過沖突?”

陸蘭英神色有些古怪,道:“就是村尾的葛寡婦。”

葛氏?

大家可能不記得這個婦道人家了。就是趙牧和林氏成親之前,挖空了心思勾搭趙牧的那個“俏寡婦”葛氏。林氏如今連孩子都養了,這葛氏還想打什麽主意不成?

陸蘭英道:“上次她上門來討點蓮子,說是娘家侄子病了,大夫說要點蓮子和荷葉。外面買太貴,也花不起那個錢,所以看著鄉親鄰裏的,就厚著臉皮來討點。嬸子當然就答應了,叫人給她包了一些回去。哪知道她就饞上,隔三差五的愛到咱們院子裏坐坐,順手就摘我們的果子吃。叫工人發現了好幾回,又看她一個婦道人家,不好說她。”

“後來勾搭上大丫她爹,叫寶柱嬸子帶著幾個丫頭一頓好打。嬸子也出面說了話,說以後不讓她往咱們家來了。”

陸朝陽聽得顰眉:“大丫她爹……”

在她印象中,那是一個極老實顧家的男人,怎麽會和這種臭婆娘勾搭到一塊兒去。

陸蘭英憤憤地道:“那不要臉的趁著寶柱嬸不在家,就跑到她們家去,躲在人家炕上,還非吵吵嚷嚷,說是大丫她爹把她給睡了。我聽見了帶著大丫就進去把她拖了出來,寶柱嬸和幾個二丫,三丫也都上來,把她打得都不敢說話了。就為這個,寶柱嬸和大丫爹慪了好幾天氣呢。”

“後來大丫她爹說是那葛寡婦進屋偷東西叫他看見了,才耍賴叫起來的。不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
看樣子……陸蘭英倒不大相信。

陸朝陽深吸了一口氣,道:“就這樣?”

陸蘭英道:“對,我就是想著,嬸子好像就得罪了這一人。這婆娘不幹不凈的很,我瞧著她背地裏勾搭了不少人。你再說那個趙老爺,會不會是她唆使的哪?”

陸朝陽笑著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,道:“小姑娘家家的,胡說啥呢。”

陸蘭英嘟囔了一聲。她背地裏瞧見那葛氏不少齷齪事兒——也不知道咋的,總叫遇上。為這個,她還長了一次針眼。所以在她的思維裏,這個葛氏就是一個最壞,最不守婦道的人。而且那葛氏當時被林氏趕出去,是放了狠話的,說是叫林氏等著瞧。

要說這村子裏上上下下那麽多人,陸蘭英親眼見著林氏和人吵的,好像就是這個葛寡婦。所以現在看林氏被傷成這樣,她想了一晚上,覺得還是要把這事兒和陸朝陽說道說道。

其實陸朝陽也不是不信。陸蘭英的話,她在心裏過了一遍,誠然葛氏是的確有可能勾搭上那個色胚,做下這事兒的,可也不一定。現在是官府辦事兒的時候,她們不好怎麽樣。官府要抓,肯定是抓主犯,有事兒,也輪不到唆使主犯的葛氏身上。

陸朝陽道:“你回去遞個信兒,讓我哥去打聽打聽,那葛氏和趙達,關系怎麽樣。若是那種關系,那就**不離十了。先把這個消息捅出去,就說她和趙達通奸。”

陸蘭英道:“全村的人都知道她不幹凈,捅出去有什麽用。”

陸朝陽冷笑道:“捅出去就是了。不過你記住,一定要查清楚有沒有。若是沒有,咱們也不冤枉了她。’

陸蘭英道:“我看就有八成是。”

“是不是,也要查了再說。咱們不能為富不仁的人家。”

陸蘭英突然反應過來,若有所思的樣子,才點點頭,道:“那我先去給寶兒哥送個口信。”

說著,就轉身招呼了小六,讓她和自個兒一塊兒去。

這丫頭吧,說沖動也沖動,可是有的時候,又還算懂事。陸朝陽是怕她會走彎路,一直小心翼翼的瞧著她。現在看來,雖然有些先入為主,可是到底聽得進人話。這就是好的。

NO.257:內幕

趙寶兒在鄉下得到了消息,很快就查了出來——趙老爺,也是葛氏床上的常客。

這樣,就估摸是個不離十了。

陸朝陽讓趙寶兒把消息放出去,不圖別的,就圖讓葛氏拿臉去掃地。現在是衙門辦案的時候,陸展瑜回去商量了陸朝陽,打算先按捺住性子,啥也不幹。且先看看衙門查出個什麽名堂來再說。

林氏的傷口一時半會兒搬動不得,趙牧自然留在縣裏照顧林氏。這樣,鄉下趙家大院,就只能讓人來回傳消息。

陸朝陽想到陸玉梅那個肚子,恐不妥當,便道:“還是讓蘭英回去瞧著吧,我嫂子的肚子也大了,我哥又忙,怕不周到。”

她是夜裏睡覺的時候商量陸展瑜的。陸展瑜聽了,就握住她的手,輕聲道:“那你咋辦?櫃上不能離了人。”

陸朝陽道:“我的肚子也還不顯,收個錢啥的,還是可以的。”

陸展瑜伸手摟住她,輕聲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
陸朝陽把臉埋在他懷裏,道:“不辛苦。瞧著我娘那樣,我才難受。”

陸展瑜安撫地親親她的額頭,輕聲道:“已經沒事兒了。”

他始終沒反應過來……她一向是個剛強的姑娘,這次竟然會說昏倒就昏倒了。想到她有了身孕,他嘆了一聲,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背脊,心想,她就是一個小姑娘家,平時裝著強,其實就是倔罷了。

趙牧夫妻的事兒。他也瞧在眼裏。偶爾聽陸朝陽絮叨起來,也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。夫妻之間,光是要好也沒有用,重要的是要互相禮讓。一人既然讓了一步。另一人就該跟著讓一步,而不該總是得寸進尺的。

現在想起來,陸朝陽很多事情上對他也是多有容讓的。可惜他以前不明白。好在現在也不晚。

感覺她的氣息在懷裏漸漸綿長了。陸展瑜長出了一口氣,呢喃道:“朝陽。”

她輕輕動了一下,好像是被他的氣息撩得耳朵癢。

隔日,陸朝陽就把陸蘭英找了來,和她說了那件事。不過陸蘭英已經拿回了賣身契,也就不能像從前一樣,直接指使了她去做事了。

“……現在我娘傷成那樣。家裏嫂子又有了身孕,我也走不開,想來想去,蘭英,也只得你再幫我們一把了。”

陸蘭英拍拍胸脯。道:“客氣啥,我收拾起來就回去。”

陸展瑜帶了黃知秋來,道:“請黃先生也跑一趟,也能照應一番。”

黃知秋好歹是個大夫,又是個成年男子,現在在趙家,最最要緊的就是陸玉梅和兩個孩子的身體,有個黃知秋呆著,也好過到時候陸展瑜匆匆忙忙趕不過去。當然。這些都是為了以防萬一,並不是說就真的有什麽事。

陸展瑜一邊和陸朝陽解釋,邊讓她寬寬心。

黃知秋和陸蘭英就分別背著包袱,上路回鄉下去了。陸朝陽雖然要站櫃,人也累,卻安心了不少。平日就站站櫃。並伺候林氏和趙牧。

過了幾天,周捕快那帶回來消息,說是這件事兒和陸家村西頭趙家沒有關系,那兩個匪徒,是鄰縣來的逃犯,路過此地,想殺人劫些錢財,現在已經逃得不知道去向了。

陸展瑜當然不信,和陸十三的夫婿陳捕快一塊兒,請周捕快吃了一頓飯,酒過三巡,周捕快諱莫如深,竟然是半個字兒也不露。

還是陳捕快,私底下對陸展瑜道:“我倒是聽周銘提起過,這事兒和那趙達脫不開關系。多年前有一起強搶民女的案子,也是這趙達辦下的,他還不是沒事兒。”

陸展瑜有些驚訝,道:“這是為啥?”

陳捕快壓低了聲音道:“還是因為,那趙達有個妹子,是胡大人的小妾。這事兒你們都不知道吧?胡大人也不會叫你們知道。我看你使了銀子,找了周銘,周銘是能幹,可是最後,還不得聽胡大人的?”

陸展瑜沈默了。

陳捕快拍拍他的肩膀,道:“兄弟,你別怪我沒攔著你,當時看你使銀子,想來攔著你你也不甘心。不過查一查也好,胡大人也該好好敲打敲打趙達,讓趙達收斂一些。畢竟,胡大人也不能算是個昏官。”

說完這些話,他拍拍陸展瑜的肩膀,道:“橫豎沒真出什麽事兒就好。”

這還叫沒出事?如果不是他還留著那顆續命丹,恐怕林氏連命都沒了。不過這話也陳捕快也沒法說,他只是點點頭,目送陳捕快走了。

回去以後,看到坐在燈光裏等他的陸朝陽,陸展瑜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。這些天為了這事兒,他一直在到處奔走,現在這個結果,在意料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。

陸朝陽看他一副很累的樣子,連忙站了起來,給他倒了一杯水,道:“先坐下喝杯水,咋樣了?”

他走動間帶著一股酒氣,坐在了椅子裏,就著陸朝陽的手把水喝了,一邊,就慢慢地把今天聽到的消息說了。

“……這事兒,咱們也早就料到了。現在指望官府是不行了。”

陸朝陽聽了,深深的顰眉,最終,冷笑道:“行,早知道走官府這條路是走不通的。”

她早就打定了主意,如果官府這條路走不通,那就先拿葛氏練手。林氏差點丟了半條命,村西頭趙家,不弄得家破人亡不算完!

想到這兒,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道:“罷了,那就早些歇息吧。”

陸展瑜又安慰她道:“你放心,胡縣令雖說算不上什麽為民請命的好官,可也不太昏,這次是沒有出人命,所以他想遮過去算了。想來,趙家那邊,還是會好好敲打一番的。那麽一時半會兒的,也不會再有什麽事兒了。”

他當然知道自己妻子的秉性,她是睚眥必報的。何況,這件事兒牽扯到她的母親林氏,那就更不會善罷甘休了。不過她現在懷了身孕,還是不宜太過勞心勞力。所以才有這話安慰她。

“有些事兒,我心裏有數。不用你咋樣,我也知道該怎麽做。”

陸朝陽是有些感動的。作為丈夫,陸展瑜肯這樣為著自己娘家的事兒奔走,而且還沒有一點兒不情願,這個時代恐怕是少之又少。大多數人家,娶了姑娘以後,姑娘娘家的便宜可以沾,卻很是不願意惹上姑娘娘家的麻煩。

她也放松了一些,點點頭,爬上炕上去睡。陸展瑜洗漱了一下,熄了燭火,也上了炕。

沒過幾天,這個案子就正式結了。管刑訟的師爺判定兇手是隔壁縣逃了來的兩個逃犯,現在已經逃出縣外,保證不會再對趙牧家造成什麽影響。並像模像樣的貼了通緝令出去,據趙牧說,那兩張通緝令上的人,倒真像是那天襲擊他和林氏的。

這是怎麽回事兒,不用問,趙牧心裏也有數。他自己的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,回了一趟鄉下,倒把自己的東西都帶了來,打算在這裏照顧林氏了。

林氏反而覺得不好:“閨女兒都嫁了人了,咱們這樣吃住都在這兒,怕是不大妥當……”

所以在林氏可以搬動的時候,林氏馬上就要求要回鄉下去,並打發趙牧來給醫藥費。

陸朝陽當然是不肯收的,連忙推讓了回去,也有些急了,道:“爹,你說這銀子我要是收了,倒像啥話了?我現在嫁出去了,就不是你們倆的閨女兒了?”

她的身份有些尷尬,所以這話說出來,也得掂量著一些。

趙牧訕笑道:“不是這樣說,你咋樣,也是爹的好閨女兒。”

陸朝陽二話不說那那銀子給他推回去,道:“爹,我是你們的閨女兒,你們倆受傷了,在我家住一住咋了?伺候伺候你們咋了?平時有啥好處的,你們什麽時候也沒忘了我。若是這銀子我今兒收了,以後我也不敢再拿你們什麽東西了。”
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趙牧只好把銀子收了回來。

他道:“朝陽,這是你娘的心意。她就是怕你難做。我們做長輩的,不能圖你們做晚輩的啥,只能想著給你們啥。以後你生了娃,就該明白了。”

陸朝陽被他說的心裏怪難受的,道:“我不管,反正咱們就還是一家人。”

趙牧點點頭,道:“你娘非要回鄉下去,這事兒我也攔不住。不過上次路上吃了教訓,我打算先去林家鏢局,找幾個鏢師來護著送我們過去,免得再出事兒。”

陸朝陽道:“這是應該的。爹您快去。”

林家鏢局對於女兒受傷這事兒也非常傷心,林老爺子是大發了脾氣,朱氏也三天兩頭的跑。不過關於陳捕快說的那些話,陸展瑜還沒有給他們透底。因此,到現在,他們也以為這次是女兒女婿路上倒黴,遇上了強人。還發誓路上碰上了那兩個混蛋要把他們千刀萬剮了才罷休。

不過這事兒,還是要有攤開來說的時候。陸朝陽是打算等林氏回鄉下去了,安頓好了以後,再看看透一點兒風聲給林家,兩家人再合計合計。

NO.258:美男子

送走了林氏,也就沒多久的功夫,陸蘭英就從鄉下回來了。同時帶來的,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郎。

那天的情景,陸朝陽後來回憶起來,還是會覺得好笑。她記得,當時陸蘭英一臉怒氣的在前邊兒走著,還有一個和十幾歲的小哥兒一直在她身邊絮絮叨叨的,不知道在嘮叨些什麽。一路上的人都在往他倆身上瞧。陸朝陽出門透氣,起初還不覺得什麽,後來待她看清楚,也跟著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
他們之所以那麽吸引目光,不過是因為,那少年生的是絕色。

陸蘭英的相貌長得是非常不錯的。就算她現在喜歡穿著短打,梳著兩個包包頭,難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,但是往那一看,絕對是一枝獨秀的類型。若不是潑名遠播,恐怕陸家的門檻早就被提親的人給踏破了。

可是在那個少年跟前兒,陸蘭英傲人的相貌一下子就縮水了不少。他也穿著一身粗布衣裳,可是看起來,卻是那麽的熨帖,合體,仿佛他的渾身上下都寫著“貴公子”三個字,那身明顯的地攤貨,竟然也讓他穿出了名家的感覺。

陸展瑜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,看到她那毫不掩飾的驚艷神色,心裏有些不高興,伸手環住她的腰,輕輕地道:“看啥呢?”

陸朝陽笑道:“展瑜哥,你瞧那個男的,長得真好看。”

陸展瑜頓時無語,終於認真地看了一眼那人,眼睛掃到他腰上的玉佩。頓時瞇起了眼睛。

正思索著,陸蘭英已經沖到了陸朝陽跟前兒,卻是對著身邊的人大叫,道:“喏!看清楚了沒有。這就是仁心堂!”

那少年施施然地回過頭來,竟然是一臉的笑意,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口氣而不悅。一雙欲語還休的眼睛,漂亮的簡直不像是個男孩子。

陸蘭英好像沒看見這個人美麗的樣貌,拉著陸朝陽的手,道:“朝陽姐,我回來了。這個瘋子說他要找展瑜哥,就跟著我來了。”

陸朝陽轉過頭去,看了看陸展瑜。

那少年已經上前了一步。明眸皓齒一笑,道:“師兄,原來你生得這副模樣。”

陸朝陽頓時抖了一抖,心想這還真是個天生的媚人兒,而且還男女通殺。

陸展瑜擡頭看了一眼滿大街的人。深吸了一口氣,道:“進來再說。”

陸朝陽連忙也道:“對對,進來再說。”

今天正好仁心堂沒有什麽客人,耿行知和周大夫坐堂,已經綽綽有餘了。陸朝陽讓陸蘭英先去休息,自己回了櫃上。陸展瑜就帶著客人往後院去了。

那少年名叫商玉卿,正是陸展瑜的同門師弟,也是他們師父最後一個入室弟子。

商玉卿進了門,左看右看。笑:“師兄,剛才那位,是我師嫂吧?她好像有了身孕呢。”

陸展瑜想到他是個用毒高手,心裏有些警惕,便只淡淡地道:“嗯,師父他老人家怎麽樣?你怎麽會到我這裏來?”

商玉卿笑道:“我來游歷。橫豎無處可去,索性就到師兄你這裏來瞧瞧。師父說你娶了妻子,還要生孩子了,那我就要更要來瞧瞧了。”

商玉卿笑得一臉無害。

陸展瑜在院子裏坐下了,臉上半點笑意也無:“是嗎?那你怎麽是跟著蘭英來的?”

如果真如他所說,他只是路過,突然興之所至,那麽,他又怎麽知道陸蘭英和他們是相熟的?

陸展瑜冷笑,他師的弟子,又有那個是簡單,會這樣興之所至?

商玉卿看著他的神情,竟然有些無所遁形似的,最終,也不笑了,像個孩子似的低下頭,訕訕地道:“師兄,你生什麽氣啊?我來這兒瞧瞧也不行嗎?”

陸展瑜當然想說不行,想說你趕緊走吧。

可是轉念一想,他是用毒之人,恐怕又還是個孩子心性,這樣的人,怕是最最可怕的。若是得罪了他,讓他在背地裏弄手腳,反而不妥當。倒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來得安心些。

於是他便嘆了一口氣,道:“師兄現在開了個小藥房,前頭後頭都是忙的時候,要是招呼不周到,你別見怪。”

商玉卿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,竟然看起來天真有無邪,他連忙道:“唔,好,好!

說著,又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
陸蘭英換了衣裳,也沒有貪休息,就利索的去櫃上幫忙了。陸朝陽手上閑了些,便輕笑著偷偷問她話。

“哪兒撿的小美人?”

陸蘭英聽了,卻非常厭煩似的,道:“誰知道哪兒跑來的瘋子啊?來了就問我仁心堂在哪兒,我就說了是在那兒了,讓他跟著我走。結果一路上不是腳疼就是脖子疼,唧唧歪歪的,就因為他,要不是他,我早就走到了。”

以陸朝陽對她的了解,她這番姿態,絕對不是裝出來的。看來這姑娘也是一朵奇葩,那麽漂亮的小夥子,她竟然絲毫不為所動,還嫌人家唧唧歪歪?陸朝陽不禁暗笑。

“你怎麽過來的?總不能是走過來的吧?”

陸蘭英道:“大丫她爹正好上縣裏來,我就讓他把我捎過來了。在趙家鋪子外頭就把我放下了。”

然後就遇上了那個瘋子!

陸朝陽偷偷地笑了一會兒,然後又顰眉。要知道,當時陸展瑜和她說過,他這個師弟,是學用毒出身的。聽說說陸展瑜的師父為了讓陸展瑜順利抽身,才培養出來的。那麽他和自家的關系,當然不能說是好朋友了。可是……他來幹什麽?

懷著這個疑惑,仁心堂收了工,陸朝陽還是下了櫃去招呼了黃婆婆,做出一桌子好酒好菜來招呼這個客人。

不管是心裏怎麽想的,畢竟看起來是這麽乖巧又漂亮的一個小少年,總會讓人心生好感。就連陸朝陽這樣的雌雄莫辯,竟然也生出了些許母愛來。

她和陸蘭英一塊兒進了後院,那少年本來在和陸展瑜說話,看見陸蘭英,就眼前一亮,跑了過來,簡直像只要搖尾巴的小狗。

“陸姑娘,忙完啦?陸姑娘,快過來坐。你為什麽老是這麽不高興?”說著,就屁顛屁顛地把陸蘭英往自己身邊讓,非要她坐下。

陸蘭英僵著臉,最終無奈地坐下了,心裏安慰自己,道:他是客人他是客人他是客人……

商玉卿笑道:“我看你今兒挺累的,這東西剛放下呢,就又去前邊兒幫忙了。你一定很能幹,能幫上我師哥師嫂很多忙吧。”

陸蘭英繃著臉不說話。

商玉卿又討好地道:“陸姑娘,你為什麽都和我說話哪?要不,我帶你去京城玩兒吧。在京城,我住的那個院子裏,我養了好幾只西洋狗,可好看了,小姑娘們都喜歡……”

陸蘭英冷冷地道:“這麽中看不中用的東西,我才不喜歡。”

商玉卿也不生氣,依然笑得非常好好看,道:“你沒見過,你怎麽知道?”

這時候,陸朝陽幫著黃婆婆端著碗碟出來了,笑道:“準備開飯啦。展瑜哥你快帶客人去洗洗手吧。蘭英也去洗洗手。”

陸蘭英立刻站了起來,就一溜煙的繞過陸朝陽跑了。陸展瑜就拎著商玉卿一塊兒去洗手了。

陸朝陽正笑著,突然瞥見耿行知帶著周大夫匆匆忙忙地趕來了。

見了她,也客氣了一聲,道:“太太,聽說陸大夫的師弟來了?”

陸朝陽一楞,心想這本來是家宴,他這樣冒出來是……但是想了想,還是退了開來,把位置讓給了他們,自己則帶著陸蘭英,打算去廚房另外開一桌了。

耿行知當然非常高興了,所謂名師出高徒,他肯定是要和這個“師弟”討論一番的。可是商玉卿就不那麽高興了,頻頻回頭看,問陸展瑜:“我嫂子和陸姑娘呢?”

陸展瑜像個大哥哥一樣教育他,道:“婦道人家要和咱們分桌而食的。”

商玉卿郁悶的,道:“為什麽?我又不是外人?”

陸展瑜道:“因為家裏今天客人多。”

商玉卿很快就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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